很久以前，摩德羅王國有位非常美麗的公主，她的名字叫做娑毗多梨。這是一個關於她如何用她的智慧獲得閻摩垂憐，而使她的貞節聞名於世的故事。

*摩德羅王國的王阿塞瓦婆提長年不得子，他為此苦行並且承諾向神獻祭。*自生者梵天之妻迦耶多梨聽見了他的祈禱，於是賜給了他一名女孩，其名為娑毗多梨。許多年過去了，這名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，彷彿天上的仙女一樣；她有著蓮葉般的美麗眼睛，閃耀得好似能從中看見火光；整個人如同黃金塑像一樣，集難以言喻的甜美和優雅於一身。後來娑毗多梨愛上了一名叫做薩諦耶梵的年輕人，薩諦耶梵在梵文的意思是「真誠的」。雖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，但實際上薩諦耶梵出身不凡，他的父親*竺摩嗟那曾是一位賢君，後來因故眼不能視，又遭鄰近的宿敵所害而被罷黜。失去了王位的他後來便與忠貞的愛妻及其獨子一同生活在森林裡。而隨著時間的變化，竺摩嗟那的兒子長成了一名俊俏的年輕人。

當娑毗多梨向她的父親傾訴自己的戀心，這時坐在阿塞瓦婆提身旁的*大聖仙那羅陀開口說道：「唉，公主不該選薩諦耶梵王子做丈夫的。確實，薩諦耶梵長得俊美且勇敢，他謙遜且寬宏大量，總不厭其煩地真誠待人。說到為人更是無可挑剔，將榮譽放在第一，從沒想過占人便宜，可以說集全部的美德於一身啊。唯有一個缺點，那便是他注定短命；一年後的今天他就會死，他將受到閻摩的召喚，這是沒辦法改變的。」

國王也對他的女兒說道：「娑毗多梨啊，妳聽見那羅陀的話了吧。薩諦耶梵的時日無多了，還是去找其他人選作妳的如意郎君吧。」

可這位漂亮姑娘的心意已決，她對她的父親說：「人終有一死；一位父親也只將自己女兒的手交予他人一次；一個女人一生也只說一次『我是你的』；夫君的人選我也只選一次，不管他的壽命是長是短，此生我就要薩諦耶梵。」

那羅陀說道：「王啊，你的女兒不會動搖的；看來她一旦下定決心便不會改變她所選擇的道路。她的意志是多麼地堅定，我贊成這門親事。」

國王說：「那羅陀啊，我的導師。既然你這麼說了，那我也不會有異議，就照她的意思吧。」

那羅陀說：「願娑毗多梨平安順遂 ! 我該走了，祝福你們每一個人。」

於是娑毗多梨的父皇，阿塞瓦婆提帶著她來到森林，拜訪薩諦耶梵的盲眼父親竺摩嗟那。

竺摩嗟那說：「何事領你們至此呢 ?」

阿塞瓦婆提答道：「賢君啊，這是我的漂亮女兒娑毗多梨，請讓她嫁入你們家吧。」

竺摩嗟那說：「我早已失去我的王位，現在跟妻兒住在這森林裡。雖然我全家都樂於如同修行者一樣地苦行，但你的女兒怎麼熬得過這種生活呢 ?」

阿塞瓦婆提說：「我的女兒很清楚人生無常，沒有人能保證住在哪就能永遠幸福快樂。請同意這門親事吧。」

於是竺摩嗟那被阿塞瓦婆提說服了，娑毗多梨就這麼與薩諦耶梵共結了連理。薩諦耶梵很高興自己迎娶到一位才貌雙全的妻子，娑毗多梨也非常歡喜嫁給了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。她脫下了身上的王冠和首飾，然後換上褐色與紅色相間的衣著。

如此，娑毗多梨成了隱士。她的才德使薩諦耶梵的父母臉上有光，她的情話、賢慧、乖巧和好脾氣讓她的丈夫心悅誠服，那真摯的愛更是讓薩諦耶梵由衷地認為自己娶了個好妻子。娑毗多梨同苦行僧一樣地生活，他們所要經歷的她都沒少過，可即便過著這種生活也沒有讓她忘記重要之事，那便是那羅陀令人擔憂的預言；那些使娑毗多梨憂愁的話語始終深藏在她的心中，她仔細地數下與薩諦耶梵度過的每一天，珍惜著與愛人的生活。

娑毗多梨說「父王，請別為我擔心，我將發願開始禁食。」

竺摩嗟那說「我的身分不該勸你打破誓願，勸妳堅守才是我該做的。」

於是娑毗多梨開始禁食，致她如此苦行的源頭使她的臉色開始憔悴蒼白。三天過去了，認為丈夫明日將死的娑毗多梨陷入痛苦的漩渦，帶著盪到谷底的心情，她獨自撐過難熬的黑夜。最後太陽終於升起，宣告著命運之日的到來。「就是今天了。」娑毗多梨對自己說道。現在的她，面容毫無血色卻堅毅無比；在誠心誠意地祈禱，並以火獻上供品後，娑毗多梨站在她的公婆面前屏氣凝神且恭敬地雙手合十。森林裡的所有隱士都前來給予她祝福，「願妳免受守寡之苦。」他們說。

「希望如此。」娑毗多梨在心裡暗自說道。然後竺摩嗟那向他的女兒說：「好了，妳已經信守了妳的誓言。快，早飯已經為妳準備好了。」

娑毗多梨說：「讓我日落後再吃吧。」

聽見妻子的話，薩諦耶梵起身拿取斧頭，將斧頭放在肩上向叢林深處走去。他想為他深愛的妻子採些蔬果回來，這樣她晚點便能享用。對於即將到來的命運，此時薩諦耶梵高貴的臉龐沉穩而沒有恐懼。

娑毗多梨深切地對他說：「夫君啊，你萬萬不可獨自前去。我無法忍受今日和你分離片刻，我定要與你同行。」

薩諦耶梵說：「怎能讓妳隨我進入這幽暗的叢林；這路途是遙遠又凶險，何況妳禁食了這麼久，以那虛弱的身子怎麼有辦法走這麼遠呢 ?」

娑毗多梨將頭倚靠在薩諦耶梵的胸前，然後說：「禁食沒有使我疲憊，現在的我可比過去還要有活力呀。有你在我身邊，我怎麼樣也不覺得累。我是鐵了心要跟著你，你應該不會拒絕一個忠貞的妻子想與她丈夫一塊的渴望吧。」

薩諦耶梵說：「如果妳願望只有這樣，那是讓我再欣慰不過了。不過妳還是先問過我的父母親吧，沒有告訴他們就貿然帶妳前去那杳無人跡的叢林，他們可是會怪罪我的。」

於是娑毗多梨對那盲眼的賢王與其妻說：「薩諦耶梵想去林子深處為我採些蔬果，順便帶些祭火用的薪柴回來。」

竺摩嗟那說：「自從妳嫁來我們家，妳從來沒有多要求過什麼。想去就去吧，但可別影響了妳丈夫工作。」

於是得到許可的娑毗多梨和她深愛的丈夫薩諦耶梵往叢林出發，她的臉上充滿笑容，可心裡頭卻是波瀾萬丈。太陽高掛在那蔚藍的天空，孔雀在她們並肩走過的林間振翅。

薩諦耶梵用他溫柔的聲音說：「看看小溪是多麼地清澈，林木上的花開得多麼地繁盛啊。」

現在娑毗多梨的心情好似一分為二，一部分的她享受著與丈夫間的對話以及他隨心情變化的臉龐；而另一部分，即便她從未流露出恐懼，但其實內心是萬般地不願意見到閻摩來帶走丈夫。

樹林裡的鳥兒照常地歡唱，牠們的聲音是多麼地動人。但聽在娑毗多梨耳裡，摯愛的聲音是任何鳥鳴也比不過的天籟。與他走在一起，不發一語地聆聽他說話的時光對她而言彌足珍貴。

薩諦耶梵採了一些果子，然後將它們都放進籃裡。最後，他砍下樹上的枝幹。毒辣的太陽曬得他汗流浹背，突如其來的倦怠侵蝕了他，於是薩諦耶梵開口說道：「我突然覺得頭痛欲裂、五感麻木，四肢也一陣無力，心臟更是莫名地絞痛。喔，這病痛無聲無息地將魔爪伸向了我，好像有一百支箭矢射穿了我一樣。親愛的，即便在這荒郊野外，我也想躺下來休息一下。」

娑毗多梨被眼前的光景嚇得說不出話，只見她溫柔地以雙臂環抱丈夫、以膝做枕，讓他躺下。她想起那羅陀的預言，知道那令她恐懼的一刻終於來臨了，她的丈夫即將死去。娑毗多梨輕輕地抬起薩諦耶梵的頭，親吻他抖動的雙唇。薩諦耶梵的心跳變得劇烈而清晰，此時罕無人跡的森林也愈發黑暗。

突然間，黑暗中出現一個駭人的身影。他的身形高大、皮膚黝黑；其身上穿著血紅色的衣飾；頭上戴著閃閃發亮的王冠；手上還拿著一條繩索，他紅色的雙瞳使人不敢直視，那便是閻摩，死亡的神明。他站在一旁，靜靜看著娑毗多梨膝上的薩諦耶梵。

娑毗多梨抬頭望去，當她意識到眼前的存在是崇高的神明，悲傷與恐懼佔據了她的思緒，讓她的心頭一顫。她將丈夫的頭輕放到草地上，然後迅速地站起，對閻摩說道：「大人，您是何方神聖 ? 找我有什麼事呢 ?」

閻摩說：「妳對丈夫的愛著實令人敬佩，因念妳貞節，我特別讓妳能與我交談。但妳該知道我是死者之王，這名男人的壽命已盡，我是來綁他走的。」

娑毗多梨說：「聖仙告訴過我，您的使者會來接引凡人的靈魂。偉大的王啊，何故您親自前來呢 ?」

閻摩說：「這名王子有著無瑕的靈魂和數不盡的美德，其功德更可以說是有如汪洋。派遣使者來接他有失禮數，因此我親自前來迎接。」

此時，薩諦耶梵的臉龐已經失去了血色。閻摩用祂的繩索從薩諦耶梵的身體拖出他的靈魂，那靈魂的形體看上去和大拇指差不多大小，不過閻摩將它綁得非常牢固。於是薩諦耶梵宣告死亡；他的肉體不再呼吸；呈現死人的衰敗模樣；被奪去了生命的他已經再也無法起身。

然後閻摩加強對薩諦耶梵靈魂的束縛，逕自轉身向南方走去；祂什麼話也沒說，只是以很快的速度朝著前方移動。娑毗多梨跟隨在祂身後，哀痛欲絕的她不忍離開心愛的夫君，於是尾隨了死者之王，不願離開。

閻摩對她說：「回頭，娑毗多梨。妳已經盡了妻子所應盡的責任，不需要多表現妳的忠誠了。切勿再向前，回去幫他舉辦喪禮吧。」

娑毗多梨說：「不管我的丈夫是不是以自己的意願跟您走，我都應該跟隨他去到他的所在。確實我經歷許多苦行，也已經遵守了我的誓言。但聖賢有言，七步為友。我已經隨您走了七步之遙，這意味著我們已是朋友了。因此我必須與您交談，您也必須聽我說話不可。透過實現我的誓言，並為我對夫君的愛奉獻，我在人世間才度過了一個幸福的人生。您不該說我已經盡了妻子所應盡的責任、讓我尋求另一種生活來使我和丈夫分離。大人，您怎麼能夠要我不追隨我快樂的泉源呢 ?」

閻摩說：「妳的話語充滿智慧，讓我聽了非常歡喜；回去吧，離去前妳可以向我提一項要求，只要不是跟我要妳丈夫的靈魂，其他任何妳渴望的我都會幫妳實現。」

娑毗多梨說：「偉大的神啊，我的丈人因為不能視物而失去了他的王國，請您恢復他的視力吧。」

閻摩說：「可以，這個願望我會幫妳實現。走了這麼遠的路，妳已經精疲力盡，回去吧，我會讓妳的疲憊在回程時一掃而空。」

娑毗多梨說：「與我的夫君在一塊，我怎麼會感到疲倦呢 ? 我願意與丈夫共進退，就算得跟著到您要帶他去的地方。讓我跟著吧，偉大的神啊。別說交談了，一般人甚至很難有機會瞻仰神祇。與您的友誼是多麼珍貴，有幸能夠與神為友，好事一定會降臨的。」

閻摩說：「妳的智慧讓我敬佩，讓我賜予妳第二個願望，只要不是跟我要妳丈夫的靈魂，其他我都幫妳實現。」

娑毗多梨說：「希望我賢明的丈人得以回到王位，讓他能夠再次成為百姓的守護者。」

閻摩說：「可以，他將重新回到王位做他人民的賢明守護者。我已經滿足了妳的願望，回去吧，公主啊。」

娑毗多梨說：「確實所有人都要遵照您的規則，沒人可以逃過被您帶走的命運，這也就是為什麼您被稱為閻摩-法治之神。但是偉大的神啊，神祇有義務去愛萬物，並獎勵那些值得行賞的不是嗎 ? 惡者是不潔而不願付出的，然而智者非但保護萬物，還能垂憐其敵。」

閻摩說：「聽妳的一席話如同給予一個飢渴的靈魂水喝一樣，讓我賜予妳第三個願望，只要不是跟我要妳丈夫的靈魂，其他我都幫妳實現。」

娑毗多梨說：「我的父王，阿塞瓦婆提沒有生兒子。神啊，請讓他能有一百名子嗣。」

閻摩說：「那麼他將有一百名子嗣，妳的願望我已經幫妳達成了。回去吧，公主啊，妳已經走了太遠，不應繼續前進了。」

娑毗多梨說：「追隨我的丈夫，什麼樣的路途都不算遙遠，我深深地盼望能夠再走更遠的距離。閻摩啊，在這漫漫長路再聽我說說吧。您是睿智又有能的偉大神祇；您平等地對待所有人；您是正義之神。凡人並不如同神一般可信；因此人們會更希望與神交朋友。那麼這樣希望與神交好的人自己怎麼能不遵守諾言呢 ?」

閻摩說：「從未有凡人跟我說過這麼有智慧的話，妳的話是那麼地動人。就讓我賜予妳第四個願望吧，公主。只要不是跟我要妳丈夫的靈魂，其他我都幫妳實現。」

娑毗多梨說：「希望我能為丈夫生下一個世紀的兒子，如此我們的家族方得以延續。請實現我這個願望吧，偉大的神啊。」

閻摩說：「公主啊，我允諾讓妳生下一個世紀的兒子；妳的孩子會長得聰穎且強壯，你們的家族將得以延續。夫人，妳已經離家太遠了。回去吧，妳不會感到疲倦的。」

娑毗多梨說：「閻摩啊，虔誠者必須永遠做正確之事。虔誠者維繫著整個宇宙；虔誠者只與虔誠者交往，永不厭倦；虔誠者做好事從不要求回報。為正直者所做的善行不會白費，更不會有損尊嚴抑或利益。因為行善為正直者的第一要務，也就是為什麼正直者實際上是所有人的真正守護者。」

閻摩說：「越是跟妳交談，我對妳的敬意就越是增長。公主啊，妳對妳丈夫的愛確實深切。妳有什麼難以實現的願望，我會幫妳實現的。」

娑毗多梨說：「偉大的神啊，您剛允諾我為丈夫生下一個世紀的兒子，您已經答應一個除非讓他復生，否則無法達成的願望了。因此我請求您，請您將我的夫君、我的摯愛歸還。沒有了薩諦耶梵，我只是一具行屍走肉；沒有他，我便失去了追求快樂的目的；沒有他，我就是天堂也不想去；沒有他，我便是過著富足的生活也沒用；我無法過著沒有薩諦耶梵的生活。閻摩啊，您已經答應讓我為丈夫生下一個世紀的兒子，若是您從我手中奪走他，此願將永遠無法實現。請答應我這個願望，遵循您的法則，將薩諦耶梵復活吧。」

閻摩說：「那就這樣吧，妳讓我心悅誠服，我願意放走妳的丈夫。我不會帶他走了，他將永不受疾病的侵擾，人生也將從此富足昌盛。妳們倆將有長達四百年的壽命；而妳們的子孫也會作為一方的君王統治臣民。」

說完，閻摩，死者之主便踏上了歸途。然後娑毗多梨回到了丈夫的冰冷屍體所在的森林；她將丈夫的頭放到自己膝上，接著蒼白的臉龐回復了生氣，薩諦耶梵活了過來。只見他仰望娑毗多梨愛意滿盈的雙眼，彷彿一個風塵僕僕剛從遙遠異鄉歸來的旅人。

薩諦耶梵說：「我的愛人啊，我感覺睡了好久，妳怎麼沒有叫醒我呢 ? 那黝黑的大漢本來是要將我綁去哪呢 ?」

娑毗多梨說：「閻摩剛剛來過，你也的確在我的膝上睡很久了，現在你已回復了精神，睡意不再困擾著你。王之子啊，天色暗了，我們回去吧。」

感到精力充沛的薩諦耶梵於是起身，他環顧四周想起了自己來此的理由。然後他對娑毗多梨說：「我美麗的妻子啊，我記得我來此為妳採果，但是砍樹的時候卻感到一陣劇痛。那個時候我頭昏腦脹，所以躺到了妳的腿上。妳抱著我，我陷入了沉睡。然後我整個人就好像陷入了黑暗之中，在那裏我看到了一個散發著耀眼光輝的黝黑大漢。親愛的，那些可是我的幻覺 ? 」

娑毗多梨說：「天色越來越暗了，明天我再告訴你發生了什麼吧。我的王子啊，我們趕快回去我們父母親身邊吧。我已經聽見那些可怕的叫聲，那些夜行動物都跑出來覓食了，現在是屬於牠們的時間。我受眷顧的夫君啊，豺狼的嚎叫快讓我嚇壞了。」

薩諦耶梵說：「黑夜已將恐懼散播到了整座森林，這麼黑實在很難弄得清楚方向。」

娑毗多梨說：「那裏有棵枯木正燒著呢，不如我撿些柴火在這過一夜吧。」

薩諦耶梵說：「我已經不再受病痛的折磨，希望能快看到我的父母。我先前從未在住處之外的地方過夜，他們倆都年事已高，我是他們的唯一依靠。我們這麼久沒回去，他們想必會很著急的。」

孝順的薩諦耶梵開始掩面痛哭，娑毗多梨拭去他的眼淚向他說道：「我至今悉心苦行、救濟窮人，在獻祭上也沒有怠慢諸神，更沒有做過一件虧心事。希望我的善行所帶來的力量能夠庇蔭公公婆婆和你。」

薩諦耶梵說：「我美麗的妻子阿，讓我們回到我們的家吧。」

娑毗多梨扶起絕望的丈夫，她將他的左手拉到自己的左肩上，以右手抱著他，然後兩人開始踏上歸途。皎潔的月最終現身驅散了黑暗，照亮了這對夫妻前方的路。

此時的竺摩嗟那已經恢復了視力，很是擔心的他與妻子外出尋找許久未歸的薩諦耶梵，不過卻遲遲找不到人，他最後非常絕望地回到了隱居之地。一旁的聖者們連忙安撫淚流滿面的這對老夫妻，他們對薩諦耶梵的父母親說：「娑毗多梨經歷了非常嚴峻的苦行，你們的兒子一定還活著。」

當薩諦耶梵和娑毗多梨成功抵達，這對年輕夫婦也好，他們的父母親也好，這時眾人心中的憂愁終於煙消雲散。娑毗多梨向眾人說明一切的經過，然後聖者們對她說道：「忠貞可敬的夫人啊，妳從苦難與黑暗中解救了王中之王，竺摩嗟那的血脈。」

隔天一早，使者便來到森林造訪竺摩嗟那。他們告訴他，當初將他放逐而自己登上王位的篡奪者已經被他的宰相所殺，百姓們齊呼要他們的合法統治者回到王國統治他們。使者們說：「王啊，馬車已經準備好了。請您跟我們回到您的王國吧。」

當然，他們十分驚訝他們國王的雙眼竟然被治好了。

於是藉由娑毗多梨從閻摩那獲得的恩惠，竺摩嗟那回到了他的王位，娑毗多梨的父親也獲得了子嗣。高貴的娑毗多梨就是這麼以她那無與倫比的虔誠，自不幸中解救了她丈夫的家人和自己的父親。她成為了所有人的拯救者，以及帶來幸福和繁榮的英雄。據說，聽過娑毗多梨故事的人將永遠不會遭遇不幸。

印度的神話與傳說 (Indian Myth and Legend) 1913

唐納‧亞歷山大‧麥肯齊 (Donald A. Mackenzie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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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摩德羅王國 Madra，真實存在過的王國。

*阿塞瓦婆提 (Ashwapati)

*the self-created स्वयम्भू (Swayambhu) 意為「自我出現」, 「自我存在」或「由自己創造」，Gayatri迦耶多梨

*竺摩嗟那 (Dyumatsena) 

*在吠陀神話裡，除了我們熟知的神、阿修羅、夜叉、羅剎等有神力的存在外，還有一種被稱為聖仙或是仙人(Rishi)的存在，他們藉由修行獲得了與神匹敵的神通，在有些故事中神反而要害怕他們。聖仙通常是人類，但是也由藉梵天的意志而生的，被稱為大聖仙。那羅陀 (Narada)便是其中之一。

Savitr 一說是太陽神蘇利耶的別稱，娑毗多梨這個名字便是為紀念娑毗多(Savitr)而來，不同於這篇故事，娑毗多梨多被認為是娑毗多所賜予阿塞瓦婆提的孩子。

娑毗多梨(Savitri)與薩諦耶梵(Satyavan)的故事在印度無人不知無人不曉，他們被記載於摩訶婆羅多裡頭，這本經典成書於西元前3世紀至西元5世紀之間。在一些地區有紀念娑毗多梨的節日，許多人也將女兒命名為Savitri。